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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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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
最後的結果,還是沒有結果。

易淮說需要喊的時候再說吧,燕奕歌回了句正有此意,易淮就又躺好了。

他睡著後,燕奕歌動了動耳朵,確認了他確實熟睡,他才翻身下榻,走到了床邊。

燕奕歌垂眸借著月光和這具身體極好的視力凝視著自己那張睡顏,久久沒有動作。

就算有能離開的法子,他也不會叫另一個自己離開的。

他們是一個人,就該在一起。

無論是留在這,還是離開這。

次日一早,因為熟知自己的起床時間,所以燕奕歌提前安排好了小二送水。

易淮起來時,就能用剛好溫熱的水洗臉。

他看了眼燕奕歌,突然覺得世界上有另一個自己這事真是無比美好。

因為已經出去了一趟,燕奕歌臉上的面具半掛著,手中薄柳又不離身,站在那兒冷冷淡淡的,那雙桃花眼不笑時帶著鋒芒銳利,多了許多壓迫感,瞧著著實有些帥過頭。

易淮欣賞了會兒自己的美景。

出門時,燕奕歌就將面具扣下。

還是那張似哭似笑的面具。

倒也不怕被認出來,畢竟江湖上都曉得江湖第一燕奕歌喜戴這樣一張面具,不知多少店鋪仿造,向往江湖的人大多都會買一張,易淮昨日在鯉泉就發現了路上不少行人都佩戴著。

只是他們的那張面具,沒有自己這張精致好看。

畢竟這張可是易淮用游戲內的特殊材料“南昆玉”打造的,水火不侵,刀槍不壞,還能防毒。

但,今日似乎不宜出門。

燕奕歌才把門打開,易淮剛踏出一步,就有東西朝他飛來。

他尚未瞧清是何物,只覺一點勁風揚起,伴隨一道悶響,將他隨意挽了下的發絲揚起,再看過去時,燕奕歌已然出手。

他抓住了飛來的“東西”。

是個男子。

燕奕歌冷冷朝那邊看去,視線鎖定幾名家丁打扮的人,他揪住的男子也在怔楞中,被他放下來後忙不疊地道謝。

那幾名家丁手裏拿著棍子,遲疑地站在原地,不知要不要上前。

易淮註意到這男子身上有新鮮的傷痕,不由問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“…在、在下是這間客棧的說書先生……”

男子話音未落,那邊又轉出個少女,一襲紅衣,鳳眸中似有火在燒:“我看在這鯉泉中,我葉家的事,哪個敢插手!”

葉家?

易淮朝燕奕歌投去疑惑的視線。

燕奕歌搖了下頭。

說書先生大概是覺著易淮面相好,有了底氣,便揚聲同那少女說:“我不過是說你那水性楊花的阿姐惹怒了海神,被海神帶走了,你就要殺了我,這不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嗎?!”

“混蛋!”

少女直接把手搭在腰上,將軟鞭抽出,毫不猶豫地就朝著男人而來。

燕奕歌未出手,只拉著易淮後退了一步,進了屋子裏。

易淮在說書先生的慘叫聲中若有所思道:“這很劇情殺啊…我們是觸發游戲內的劇情了麽?”

燕奕歌一聽便知曉另一個自己在想什麽:“別管,你身體重要。”

“哎呀。”易淮心說二次黑化讓自己變得更冷漠了麽:“我好奇嘛。反正杏林館在那也跑不了,這劇情會跑啊。”

他眼珠子一轉,想到什麽似的,拉住燕奕歌的袖子:“這樣,我給你一個月在外隱藏身份時稱自己叫‘易淮’的機會,這一月裏我不與你搶,我們去看看嘛。”

燕奕歌微掀面具睨他。

易淮輕嘶:“跟自己還討價還價的…一年,不能再多了。”

燕奕歌放下面具:“成交。”

他示意易淮在這裏等,踏步出去時,伸手拽住了少女的第三鞭。

那細長的黑色鞭子被他攥在手裏,少女用了兩只手都沒能將其扯出。

易淮適時探頭:“姑娘,他嘴欠你打兩下發洩發洩就得了,再打就要出人命了,亂嚼舌根固然可惡,卻也不至於丟了性命吧?”

“關你屁事!”

那少女大怒:“少在這裏狗拿耗子多管閑事……”

她話音未落,燕奕歌就一動手腕,鞭柄直接從她手裏脫落,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她的嘴,讓她吃痛捂著嘴,嗓子裏溢出痛呼。

她旁邊的家丁也是驚道:“小姐!”

燕奕歌嗓音淡漠,面具下的桃花眼眸光冷冷:“嘴巴放幹凈點。”

易淮看著都覺得疼,但這姑娘顯然不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,捂著嘴還咬牙切齒地兇人:“你們算什麽玩意兒!?知道我是誰嗎?!”

“…這多巧啊。”

易淮拉住燕奕歌的袖子,跟她社交:“我們不知道啊。”

姑娘:“……”

她攥緊了拳頭:“你們耍我?!”

易淮真有點無辜:“姑娘,你稍微冷靜點行麽?我只是有些好奇什麽被海神帶走了的話…究竟是發生了何事。”

但這姑娘顯然不是個能溝通的:“與你無關!鞭子還我!”

易淮心說行吧,然後扯了下燕奕歌的袖子。

燕奕歌便直接把鞭子丟了回去。

紅衣姑娘接過自己的鞭子,約莫是曉得打不過,所以再惡狠狠地剜了他們一眼,便帶著家丁轉身離去。

燕奕歌察覺到另一個自己像是有些想法,故而問:“怎麽說?”

易淮撚了下指腹:“先前進城門時瞧見告示欄有懸賞,其中一張便是說一位姑娘失蹤,名喚葉芊沫,是葉家的大小姐,我瞧畫像上的眉眼與方才那位有幾分相似,想來就是。”

燕奕歌並不知曉這事。

“你要直接上門。”

燕奕歌明白易淮的意思:“走罷。”

沒有線索沒關系,上門隨後編點話就行。

易淮是這麽想的。

兩個易淮都明白。

易淮跟上他的腳步,笑著說了句:“你的措辭已經差不多和這裏融為一體了。”

燕奕歌回敬:“你也是。”

路上時,易淮順便打聽了下這個葉家。

難怪那少女那麽恣肆,原是葉家與鯉泉現任城主有姻親關系。

“鯉泉城主單昶……這名字,別人說自己擅長什麽的時候,他不會激靈一下麽。高手榜第四十一名,妻子葉珺儒。”

易淮咳了兩聲,繼續悠悠道:“葉珺儒是葉芊沫的小姑,方才那位紅衣姑娘則是葉芊沫的嫡妹,葉芊然。”

“她倆頗受葉珺儒寵愛,故而這城中百姓就沒有人不認識她們…如今葉芊沫失蹤,葉珺儒比葉家還要著急。”

燕奕歌淡淡嗯了聲,放下了給易淮推背的手:“所以我們去城主府。”

易淮打了個響指,又喃喃:“葉芊沫姐妹倆的武功都是單昶教的,不說青出於藍勝於藍,也不說趨近於單昶,但從城中百姓給的信息來看,也是不差的。這失蹤…多半就有故事了。”

燕奕歌瞥他。

易淮:“嗯?”

“醫生說過少思。”
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這並非自己能控制的,你不讓我想這件事也無用,我盯著個鳥都會不自覺地想這鳥從哪飛來又要飛去哪,看著多大、在哪落過腳、方才捕食過何物。”

易淮攤手:“停不下來。”

燕奕歌當然知曉。

畢竟他也是易淮。

從前聽醫生和律師還有好友念叨時,他總會有些煩,現在自己得了具健康身體後,再瞧見另一個自己還是那病懨懨的樣子,燕奕歌突然就共情了他們。

他自己在不在意自己身體這方面怎麽這麽令人心煩?

他們說話間也已到了城主府外,鯉泉的城主府,看著就很氣派,外頭還站了四個侍衛,兩個在上兩個在下,連臺階都無法接近。

易淮沖攔著他們的侍衛拱手:“在下江湖人士,聽聞葉家千金失蹤一事,因有些探查本事,想助城主一二。”

兩位侍衛對視一眼,也沒嘲笑攔著,只說要去通報一聲。

易淮就站在門口等了會兒,期間咳了兩次,惹得侍衛頻頻皺眉,很懷疑他能不能行。

他每次一咳,燕奕歌就給他推背,總是能好受一點,叫易淮更覺得多一個自己也挺好。

要是之前在現代時也能多一個自己,該多好。

好多事都不用獨自扛,就算還是自己,那也是兩個自己。

總歸能互相陪著。

他感慨著,城主府的門也大開。

就見面容肅穆的中年男人領著那紅衣姑娘,也就是葉芊然走了出來。

葉芊然的唇上還有很明顯被砸過的紅腫痕跡,讓那張俏臉看上去都有些滑稽。

她瞧見是易淮二人,卻也不羞惱,只是冷哼了一聲,說了句:“倒是聰明。”

中年男人看她:“芊然認識?”

葉芊然:“方才就是這二人在客棧與我發生沖突,矮一點的那個是個病秧子,動不動就咳啊咳的,他旁邊那個戴面具的侍衛倒是不錯,忠心護主,武功也俊。”

易淮:“?”

誰是侍衛?

他微頓,看著中年男人沖他們點頭示意,看上去倒是挺和善的:“二位進來說話吧,我就是單昶,鯉泉的城主。”

易淮心說侍衛就侍衛吧,反正是自己給自己做侍衛。

而且燕奕歌顯然也是這個意思,並未反駁一句,擡腳跟了上去,因為嗓音過於冷淡加上被面具甕了道,倒反而和另一個自己區分了些:“在下易淮。”

易淮頭皮麻了下:“在下…姓燕。”

他還沒編好名字,暫時就先姓燕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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